二人转学校:二人转的音乐体制
任何一种音乐艺术都具有显示自己个性的表现形式,这种形式是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一点点形成的典型结构方式,也就是曲式。二人转音乐曲式的含意是指音乐的性质、曲体结构以及唱腔曲调的基本形式、衍变方法。二人转音乐从属于它的独具特色的演叙故事的形式,因此它的曲式形态必然具备和这种形式相一致的独特个性。
二人转音乐体裁与文学体裁及其演艺性的表现形式是共生的,它包括表达语言含意的唱腔即语义性音乐及衬托情境、抒发情感的比如前奏、间奏、尾奏及舞蹈音乐等非语义性音乐。但是唱腔是二人转音乐的主体。作为以语义性音乐为主体的二人转音乐具有我国民族民间传统音乐曲式的共性:是一种带乐曲的文学样式,是可供演唱的韵文。我国民族民间音乐曲式中的这种曲,包括代言体的剧曲即现在统称的戏曲及叙事体的曲艺。这种曲兼有文学性与音乐性两个方面的性质,并与娱悦性的演艺活动息息相关。所以音乐性、文学性、演艺性的“三性统一”是这种曲的共性。
二人转在东北广大地域流传至今至少有二百多年的历史,它是农民文化的产物,具有俗本性特征。他的唱腔音乐曲式具有中国民族民间音乐曲体共性,是因为音乐文化的历史传承,是延绵不断的,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音乐文化既存在着鲜明个性,也互相渗透影响。二人转丰富的唱腔曲调,正是因为历史的、地域的条件使这些曲调既含有东北各族人民音乐文化营养的聚合再生成分,也含有关内等更广阔地域的音乐文化交融的因素。然而正是因时而变、因地而迁、因人而异、因情而殊,二人转音乐才形成了鲜明的个性与浓郁的地方色彩。
二人转学校:探讨二人转音乐体制的个性,离不开对二人转艺术本质个性的联系,离不开与其个性表现出的中国民族民间音乐曲之共性的比较。二人转艺术具有歌舞性、说唱性、戏曲性三性兼容的特征,但是这三种成分并不是简单的拼凑组合,而是三种因素经长期以来自然磨合统一融化而形成的一个独具个性的综合体,所以在二人转的音乐唱腔中,不仅含有体现性、说唱性、戏曲性的不同曲牌与腔调,而且同一个曲牌还可以通过板式发展及腔格的细节变化,使歌舞性、说唱性、戏曲性或各有侧重,或兼容一体。二人转有自己演叙故事的结构方式,这种叙事兼代言的剧诗,往往用所谓“以线串珠”的形式构成。“线”既围绕主人公故事发展的主线,而“珠”则是二人转艺术中所说的“篇儿”与“段儿”,“线”要简略,“珠”要精细,正如老艺人所说的“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线”是“赶道的”,作为“珠”的“篇儿”与“段儿”要有“卖派”。二人转不同于一般的以叙事为主体的曲艺,不仅在结构上是以“篇儿”与“段儿”为重点有“篇段儿”结构说,而且往往“线”是蕴涵在“篇”与“段”的铺排组合中。它的叙事也有自己的表现方式,不仅既有叙事中的代言,也有代言中的叙事,而且以二人转的载歌载舞的表演形式进行。因此在唱腔音乐的结构中讲究“唱腔成篇儿、甩腔到段儿、甩不响不甩”。二人转塑造人物在二演唱的“双玩艺”中是以一女一男两位演员,即上装与下装分别装扮为旦与丑的基本面目,跳进跳出的方法塑造故事中的人物,在表演中称做“扮”。有时一人扮多人,有时上、下装可分别或同时扮一人。这种代言方式既像戏剧又不同于戏剧,正像老艺人讲的要“装龙像龙、装虎像虎”,同时又是“追求神似、不求形似”。二人转的表演能跳进人物而随时又能跳出人物,或跳回到中性的旦或丑,或跳回到演员的本我去同观众交流。这种表现性原则不仅在二人转的“双玩意”中是这样,在单出头与拉场戏中其基本并无改变。所以从音乐角度说,二人转唱腔在表现戏剧性冲突,塑造不同性格的人物形象时,是以丰富的曲调即曲牌、民歌小调适应不同情感的同时,其中一些曲牌又能衍变为不同的版式形态;唱腔音乐的节奏变化丰富,如老艺人总结的体现腔格字位灵活调动的“黑、红、抢、跺、顿、留、锁、撤、顶、掏、连、闪、撞、叫、飞、过”“十六字板”。所以二人转唱腔音乐在塑造人物时不同于戏曲音乐的行当化追求,而是突出人物性格重在强调唱腔的语势与情势。作为一种演艺形式,二人转有自己取悦观众与观众沟通拉近彼此距离的演艺意识。说口不仅活跃气氛,与观众沟通,拉近同观众的距离,而且这种间离效果可以调节演唱节奏,这就使二人转唱腔音乐显示出极大的灵活性:有的说口不仅在段落之前或中间,而且即使在唱腔行进也可以戛然而止进行说口,也有的在唱腔进行中,上装行腔下装可在过门中抓零口插话。二人转的歌舞性、说唱性、戏曲性的三性兼容个性,充分体现了音乐性与文学性、演艺性的三性统一。